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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班牙歌剧-萨尔苏委拉

2009-08-26 15:48:38

        萨尔苏委拉(Zarzuela)是一种西班牙的民族轻歌剧,它的故事内容多种多样,情节曲折、引人入胜,音乐美妙动人,舞蹈绚丽多彩,再加上朗诵,对白,现在有时在剧中还加上幻灯、电影等各种多媒体手段,变得更加吸引人。因此,即使现在电视、电影、摇滚、流行歌曲充斥於市,但萨尔苏委拉今天仍能保持它的魅力,不断上演传统剧和新剧作,持久不衰,并受到广大观众的欢迎,目前在首都马德里附近地区最为盛行,并在马德里市中心建有一座专门上演这种民族轻歌剧的“萨尔苏委拉”剧院。

萨尔苏委拉的诞生

        追溯萨尔苏委拉的历史发展是很有趣的,大约在16世纪末期,马德里就产生了“庭院喜剧”,这是在居民住的四合院中演出的话剧,舞台搭在院中的一端,舞台的两侧和对面房屋的窗户和阳台是“包厢”,院落为座池,并分列“坐席”“站席”。看来这可能是后来欧洲歌剧院建筑结构的雏形。1628年,国王菲列普四世邀请马德里的一个喜剧团到皇家帕尔多御苑的一座小行宫中演出。演出的剧目是由西班牙三大剧作家之一的佩德罗·加尔德隆·德拉巴尔卡创作的大型说唱剧《法莱里纳花园》,并第一次配上了由著名作曲家胡安·利斯科创作的音乐,这次演出可以说是西班牙民族轻歌剧的生日。

        帕尔多御苑中的这座小行宫,就是今日胡安.卡洛斯国王居住的王宫。它建於16世纪初,当时常作为国王狩猎时休息、游乐之用。同时,国王也常邀请一些剧团来此演出,这座宫殿的前后都长满了黑莓,西班牙语称黑莓为“萨尔萨”,其小化词即为“萨尔苏委拉”,人们就称这座行宫为“萨尔苏委拉宫”。1657年,加尔德隆的另一部说唱剧《美人鱼的海湾》在马德里首次上演时,才正式命名这种新型的说唱剧为“萨尔苏委拉”,以纪念它的诞生地一萨尔苏委拉宫。

        在这个时期中,典型的萨尔苏委拉轻歌剧是《妒嫉是爱情的毒药》,由萨莫拉(Zamora)写剧本,塞巴斯蒂安·都隆(Sebastian Duron)作曲,时间约为1700年,在都隆创作的音乐中,己经出现了宣叙调、咏叹调等。当时这种歌剧的风格既具有西班牙地方的色彩,又受到了意大利音乐的影响。另一位著名的作曲家是霍塞·德·内布拉(Jose de Nebra),在他的一部关于古希腊特洛伊围城故事的歌剧中,两位喜剧角色在古代的城墙前唱起了西班牙的民间音乐“塞吉迪亚”,虽然这犯了时间颠倒的错误,但这说明他确实有将西班牙民间音乐的因素引进到歌剧中的思想。

萨尔苏委拉从天上降到人间

        就在内布拉去世的1768年,萨尔苏委拉进入了一个新时期,歌剧中的主人公巳由过去的神、半人半神的仙女、国王、传奇英雄变成了活生生的普通人。这部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作品就是《山谷中的收割者》(Las Segadoras de Valleca),剧中描写的是在收获季节中在田地里收割庄稼的一群农妇,她们是由一位富有的年青地主雇佣的,他爱上了其中的一位农妇(其实她本来就出自名门),在恋爱的过程中有不少曲折、富於戏剧性的情节,如不怀好意的管家的嫉妒、捣乱等,最后两人终於缔结了美满的婚姻。这部歌剧从内容上、风格上和曲调上都摆脱了意大利歌剧的影响。用剧作家瓦尔维德的话说:“萨尔斯委拉脱下了贵族的短外套和高统靴,穿上了平民的紧身衣和土布鞋”。这部歌剧的剧本作者是拉蒙·德·拉·克鲁斯(Ramon de la Cruz),音乐则是由安东尼奥·罗德里格斯·德·伊达(Antonio Rodriguez de Hita)所作。

        一年以后,他们两人又完成了一部新的萨尔苏委拉剧作《木尔西亚的劳动妇女》(Las Labradoras de Murcia),它的情节虽不如前一部作品那样吸引人,但它的背景是风景如画的西班牙盛产丝绸的地区,同样也是一个复杂的爱情故事,恋人们在克服各种困难后进入]欢乐的高潮。

        在这部歌剧中,最有效果的一场戏是在暴风雨降临到养蚕场时,按照当地的传说,蚕在听到雷声时就会惊吓而死去。所以当暴风雨来到时,所有的人都拿起他们的传统乐器吉他、曼德林、响板和铃鼓,施展出混身解数,使乐器发出最大、最美的音响,并唱出最高、最响的声音,以掩盖雷声,来保护蚕宝宝。同时,他们还表演热情奔放的霍塔舞。这些都使西班牙的作曲家们的眼晴为之一亮,他们领悟到完全可以采用西班牙自己的民俗音乐素材来创作新的歌剧,表现生活。《木尔西亚的劳动妇女》一剧是早期萨尔苏委拉的名作,1896年为了纪念拉蒙.德.拉.克鲁斯逝世一百周年,在西班牙音乐大师佩德雷尔(Pedrell)的提议下,马德里音乐学院重新上演了这部作品,音乐学家米特哈纳(Mitjana)这样评论:“这部令人喜悦的总谱没有失掉一点它原有的新鲜感,并且还保留了优雅的风格和图画般的色彩”。

        后来的西班牙作曲家也大多遵循罗德里格斯.德.伊达的音乐道路前进,其中最突出的是安东尼奥·罗萨雷斯(Antonio Rosales)在他1776年的一部歌剧中,大量采用了西班牙的民间歌舞—塞吉迪亚、福里亚(folia)、哈卡拉(jacala)、卡巴约(caballo)一从而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峰。

萨尔苏委拉的暂时失色

        然而,萨尔苏委拉轻歌剧的好景不常,1787年以后,它就从西班牙的舞台上消失了,直到半个多世纪后才重放光辉。它的暂时失色有两个原因,一个是意大利歌剧的影响日渐增大,西班牙宫廷与意大利一直保持着亲密的关系,国王费尔迪南德(Ferdinand)7世的第四位妻子玛丽亚·克利斯蒂娜(Maria Cristina)是意大利拿坡里人,她爱好美声,又是罗西尼的热情崇拜者,因此,罗西尼也成为了西班牙人崇拜的音乐偶像。甚至於马德里音乐学院也是在这位意大利皇后赞助下在1830年建立的,第一任院长是意大利人,在教室里说的、、唱的也都是意大利文。同时,皇家剧院和第一流剧院上演的也都是意大利歌剧。

        另一个原因是西班牙本地的小型喜歌剧托那迪亚(Tonadilla)的兴起,原始的托那迪亚是一种由吉他伴奏的小型独唱歌曲,后来变成两个角色之间的对话、对唱,常作为幕间插曲出现,后来逐渐走向独立,有人为这些角色写下固定的台词,采用相应的动作,并由乐队伴奏,最后在1750年形成了一种小型的喜歌剧,它的表演时间一般不超过20分钟。路易斯·米森(Luis Mison)是托那迪亚这种新形式的推动者和普及者,他本来是皇家乐队的长笛演奏家,后担任指挥,他创作了约100首浸透民族色彩的戏剧性托那迪亚。托那迪亚的数量是惊人的,仅在马德里市政厅保存的两个剧场演出的剧本就有2000部之多,它的总数还无法统计。

        公众对托那迪亚寄以很大的热情,因为它是唯一能摆脱意大利歌剧束缚的戏剧,托那迪亚的主题十分宽广,但大部分都具有讽刺性质和捉拿歹徒的内容,几乎包罗所有的社会生活:如爱情、爱国、历史、魔术、寓言和民俗。人们所喜爱的角色常来自社会的下层:如商人、技工、小贩、洗衣妇、女裁缝、理发师、仆人、赶车人、士兵、托钵僧等。特别是讨人喜欢的、打扮入时的,好说大话的人马哈或马霍(Maja、Majo),几乎己成为托那迪亚的象征。

        托那迪亚的音乐也为人们所喜爱,它一部分直接来自乡村中纯粹的民间音乐,另一部分则来自城市街道上的大众化音乐,但音乐的织体己经改变,此外,声乐和器乐技巧的发展、表现能力的提高也增加了托那迪亚的魅力。而且。在托那迪亚中还保存了所谓的“西班牙音乐语汇”,这种语汇早在圣诞歌曲、哈卡拉和舞曲中就已存在,早期的抒情剧中的音乐也添加了其中的成份,总之,它从大众音乐的源泉中吸取了大量的养分,但只有18世纪下半叶到19世纪前期,由多种因素所形成的混合音乐才能被称为“西班牙音乐语汇”,而它很大程度上正是在戏剧性的托那迪亚的影响下形成的。

        很多外国的音乐家都对西班牙的音乐感到兴趣,而且常用西班牙的音乐作为自己的创作素材,写出了不少著名的作品,但这些音乐家大都并未接触到西班牙真正的民间音乐,采用“西班牙音乐语汇”、特别是从小型喜歌剧托那迪亚汲取营养是最方便、有效的方法,法国作曲家比才的歌剧《卡门》充满了西班牙情调,正是由於他部分采用了托那迪亚喜歌剧的音乐,罗西尼、李斯特也有类似的情况。

萨尔苏委拉的复活和凯旋

        然而,萨尔苏委拉并没有完全灭绝,在经过半个多世纪的沉寂后,它又复活了,并且日益繁荣。事情是这样开始的;西班牙的一位作家、演说家布列东·德·洛斯·艾雷罗斯(Breton de los Herreros)写了一些反对意大利歌剧的讽刺诗,并大量印发传播到社会各阶层,他还寻求音乐家与他合作,为西班牙民族歌剧进入剧院而努力。结果是一位来自意大利的音乐家巴西利奥·巴西利(Basilio Basili)与他合作写出了一部歌剧,题目是《船舶与音乐会》,这是一出独幕剧,其内容是用西班牙民族音乐风格反对意大利歌剧,它被称作《萨尔苏委拉一喜剧》,演出时间是1839年3月12日,这是半个多世纪以来,马德里的剧院广告牌上首次出现“萨尔苏委拉”这个字。

        事物的友展往往不合逻辑、出人意料,甚至表面上看来似乎有点荒谬,举起反对意大利歌剧、提倡西班牙音乐大旗的竞然是一位意大利音乐家巴西利!但巴西利在1827年来西班牙时还是一位年轻人,10几年来他巳经熟悉并爱上了西班牙音乐,而且他对将西班牙音乐推进剧院具有自己独特的想法和很强的信心,所以巴西利的作为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他确实为萨尔苏委拉民族轻歌剧的复活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后来他还创作了几部当时引起轰动的萨尔苏委拉轻歌剧,如《走私》《克里斯波的小酒店》《孤独的人们》等。

        在19世纪中复活的萨尔苏委拉受到了人们的热烈欢迎,一群生於19世纪20年代的年轻作曲家投身於民族轻歌剧的创作,写出了大量的优秀作品;如奥德利德(Oudrid)写了100多部,巴尔比埃里(Barbieri)77部、阿利艾塔(Arrieta)50部、加兹旦比德(Gaztambide)44部。其中最著名的作品为:《学生与士兵》(埃尔纳多Hernado1848年作)、《使者》(加兹旦比德1849年作)、《玩火》(巴尔比埃里1851年作)、《晚安,堂·西蒙》(奥德利德1852年作)《兰色的多米诺》(阿利艾塔1853年作)等。

        巴尔比埃里(1823一1894)是19世纪萨尔苏委拉最著名的作曲家之一,他幼年生活贫困,后来靠在军乐队、舞厅中演奏单簧管谋生,也会演奏弹拔乐器班都利亚(Bandurria),并担任过巡回歌剧团的指挥。他那宽广的社会经历、多样的音乐经验以及对西班牙民间音乐的热爱使他的作品大获成功,《面包和公牛》(1864年作)和《拉瓦比斯的小理发师》(1874年作)是他的两部代表作,剧中的场面五彩缤纷、华丽夺目,充满了活泼、颤抖、沸腾、灿烂的气氛。此时正是西班牙的“哥雅”(Goya为西班牙大画家)时期,也是斗牛盛行之时。

        在他的《面包和公牛》一剧中,讨人喜欢、爱说大话的马哈、马霍,失明的乞丐,快乐的牧师以及密谋的爱国者,这些形形色色的人都出现在舞台上,而且哥雅也是剧中的主要角色之一。当演唱剧中著名的合唱和进行曲时,舞台上出现了吉他和班都利亚等西班牙民间乐器来为歌唱伴奏,一首塞吉迪亚(一种西班牙民间歌舞曲)的小曲“虽然我来自曼恰”既优雅又迷人。总之,由于巴尔比埃里将生活中真实的西班牙歌曲、舞蹈带上了萨尔苏委拉的大舞台,体现出浪漫、风趣、热烈、诙谐,迷人的西班牙风情,大大影响了西班牙音乐未来的发展方向,他的作品也给予西班牙音乐大师阿尔贝尼兹和德.法亚等人很强烈的剌激。

        这种复活后的萨尔苏委拉实际上继承了托那迪亚的传统,它从托那迪亚中汲取了甜美的民间音乐养分、大众化的舞蹈形式、各种典型人物的表现方式以及大量存在的幽默、诙谐因素,并加以提高、发展,也有人认为它是托那迪亚的扩展和精雕细刻的新版本。目前的萨尔苏委拉己采用大型的管弦乐队伴奏,演唱也基本上采用美声。

        复活后的萨尔苏委拉各方面都有了新的发展,它的剧情更加曲折、复杂,它的场面也越来越大,原有的剧场和舞台显得狭窄、拥挤,急需建立规模大、设备先进的剧院以适应新的需要。因此,一些歌剧演员和乐器演奏家就自发地组织了一个兴建新剧院的协会,1856年在马德里市中心建成了一座《萨尔苏委拉》剧院,剧院的建筑结构坚固,外观美丽、大方,内部宽敞、富丽堂皇,音响效果很好。观众席设有2000个座位。直到今天,虽已经过100多年的风风雨雨,但仍保持良好,直属西班牙文化部的“萨尔苏委拉剧团”就在此排练、演出,近10年中,这个剧团就演出了150部萨尔苏委拉,现在这里巳经成为萨尔苏委拉民族轻歌剧的中心。
        
        近百年来,萨尔苏委拉的光辉一直照耀在西班牙的舞台上,它己经成为西班牙人特别是马德里人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了,只有在内战期间曾停止过演出,它所积累的剧本数量也很多,大约有3000部,其中大部分是娱乐性的,也有一些反映了社会问题和重大的事件,例如有一出萨尔苏委拉就描述了几百年前西班牙占领古巴、后来在美西战争中被美国人打败,残军败将逃回西班牙的情景,令人深思。还有一部几乎人人皆知的作品,即《漂亮女人的节日》,它是在1893年由里卡多·德·拉·维加(Ricardo de la Vega)创作剧本、托马斯·布列东(Tomas Breton)作曲的独幕喜剧,在剧中表现了马德里普通人民的生活,他们的喜怒哀乐以及节日的欢乐气氛,其中还有不少迷人的曲调,如“你戴着那块马尼拉的头巾到哪里去?”,这是一首典型的哈涅拉乐曲,它的旋律在西班牙几乎无人不知。

        此外,还必须提到一位著名的作曲家,即霍金·瓦尔伯尔特(Hoaquin Valverde 1875一1918),他创作了250部萨尔苏委拉(其中部分与其他作曲家合作),是这一领域中最多产的作曲家。

        萨尔苏委拉这一西班牙特有的轻歌剧不仅为西班牙人所喜爱,而且古巴也曾建立过萨尔苏委拉的剧院,马德里的萨尔苏委拉剧团还曾到日本演出,受到了日本人民的热烈欢迎。